《玄裳九章》
玄裳初叠,夜色被剪裁成裤,
连体之裁,如墨龙伏鳞,
一寸缕光不泄,
唯余腰间一匝金链,
似凌晨两点唯一没睡的街灯,
把人间五尺五寸,
勒成九头身宇宙。
阔腿九分,是风的神迹:
从踝骨撤退一寸,
让袜子升起黑色的帆,
小皮鞋以镜面为海,
收纳整条银河的倒叙;
每一步,
都把倒影踩成对折的时空,
让昨天的自己,
替明天开路。
于是比例不再是数学,
而是夜色在腿侧起义:
腰线以上,
是白昼没用完的自信,
腰线以下,
是月亮私藏的叛逆;
当棉麻与肌肤摩擦,
发出极轻的“嚓”声,
像谁把窃窃私语,
折进信封,
贴上名为“无所谓”的邮票,
寄往任何不打算回头的地址。
黑色吞噬颜色,
却释放轮廓:
肩线顺着锁骨滑翔,
裤缝沿着膝盖打坐,
袜子在脚踝写诗,
鞋尖把诗题献给人行道——
那些灰白裂痕,
瞬间被收编为裙摆外的暗纹,
像夜行地图,
只向独自赶路的人,
亮起隐形的小星星。
谁说衣装只是布料?
它分明是 wearable 的夜色,
把二十八寸的 waist,
翻译成黄金分割的密码;
当电梯门合拢,
镜面里只剩一粒悬空的金扣,
像宇宙黑洞反穿的耳钉,
替所有来不及说出口的“飒”,
补上一句——
“别惹我,
我自带比例,
也自带风暴。”